非我_hiwa

心情好一点 emo少一点

【黑糖】夜梦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结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二阶堂忍看见她穿着白色婚纱挽着她父亲的手,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时,他感到有点不真实。仿佛昨天他们才刚刚在居民会见面。就好像是海浪一遍遍拍打着岸边时顺便带走细小的沙砾一样,他的记忆在象征着爱情的、沉重的、猛烈的心跳声中一点点消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贪婪地吸噬着身旁随着黑岛的步伐变得凝固的空气,他害怕拥抱她时他会变得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注意到一切微小的事物,她的头发是如此精致,她的婚纱是多么美丽,她手上的花是他们一起选的向日葵,就连裙角边的蕾丝这种小物也被他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她穿越人海朝他走来,他的心脏被狠狠扼住。她抬起眼时,他终于回想起了关于她的一些小细节,就像海岸边的海风将尘土扬起,撒入他的脑海中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她好看的鬓角,她抵着嘴唇的手指,她裸露的双臂,她洁白的后颈,她微扬的嘴角,她呼唤他名字时的声音,她笑起来时弯成月牙形的眼睛,甚至是她在稿纸上写下数学公式时的弧度——都让他感到心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心动”一词,它充斥着被用滥了的俗气,尽管这是事实。无非是心脏为她悸动,这就是他给出的不那么俗气的解释,这就是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对她感到心动,仅此而已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,不管是疾病还是健康,不管是年轻还是衰老,你是否愿意永远爱护她,安慰她,陪伴她,一生一世,不离不弃?”他听见教父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,然后他听见这世间最美的誓言,从他爱人的口中传来:“我愿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教父微笑着望向他,“那么新郎,你是否愿意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愿意。”于是他们互相交换誓言,彼此承诺爱对方直至生死将他们分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接下来请拥吻对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僵硬地俯下身去,搂住她的肩。他甚至能够闻到她发间的清香,是柠檬海盐的味道。她在他的眼前轻轻的合上了眼,他将要吻她的那一刻,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醒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幸福感被空落感一下子取代,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口子,直往里面灌风。他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,拿出手机刚想给她发条信息,在屏幕亮起的那一刹那,他猛地反应了过来,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的他们早就不是从前的样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胸口终于不空了,他感到心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。只是它正在猛烈地跳跃着、撞击着、呐喊着:“我爱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揪住胸前的衣服,就算变得皱皱巴巴也无所谓。他只想让它停止疼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跑到客厅去,近乎疯狂地生生扯开自己用来装那个充斥着她的气息的抱枕的袋子,一下子深深地埋进去,仔细回忆着自己的梦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吻到她,他想。只差一点,他想。最后一次就好,让我亲吻她吧,他想。他闭上眼睛,尝试回到梦境中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数十分钟后,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入眠。他刚才生生浪费掉了最后的机会。他像小兽一样呜咽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心脏再一次开始疼痛,它不停地在重复:“我爱她。”他揪住它,“忘了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越是这么想,他就越难以忘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马上就要改的姓氏呢?他们的户籍呢?他们的结婚证呢?他们会有的孩子呢?

        全都是梦是吗?

        他近乎崩溃,索性放声哭泣。他心脏每一次的鼓动,仿佛都在说:“我爱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道!我知道!”他声嘶力竭,在没有人的房间里,与自己的心脏做搏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摇摇晃晃地起身,撞倒了桌子。他去到厨房,随手就拿起一把刀,搁在自己的手腕上。冰凉的刀面,让他感到有点舒服。他哭了太久,大脑有点缺氧,于是他晕乎乎地想,

        只要割下去的话,让心脏停止跳动的话,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喔?

        听到声音赶来的翔太突然踹开门闯了进来,他一下子夺过他手里的刀,扔到一旁,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疯了吗!”歇斯底里的翔太大声怒吼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有!”二阶堂无力地瘫坐在地上,抬起头看着他。让翔太震惊的是,他的声音,他的脸颊,他的身体,都差到了极点。这是他吗?翔太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羸弱的年轻人是他认识的那个二阶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只是…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。”他又低下头,小声哽咽着,像小孩子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忘不掉。手冢先生,我忘不掉。”他虚弱地说,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爱她。”他和他的心脏同时讲这句话说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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